10月11日，应西安曲江艺术博物馆周天游馆长之邀，接受西安市文物局《文物会说话系列大讲堂》之《书同文 天下一统》节目视频访谈，我主要向观众分享了30多年来大秦封泥和长安印学研究的心得和体会，现摘要刊发，以飨读者。
秦封泥的发现
秦封泥发现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的西安北郊汉长安城遗址相家巷村。当时一批一批带有秦小篆文字的“泥坨坨”出土呈现，震惊中外。秦封泥的发现出土，是人类文化遗产保护发展史上的一大奇迹。被考古界称之为“秦汉历史、考古工作者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收获”；“是一百多年来封泥发现史上最为辉煌的一次”；“是秦史研究界、秦汉考古界，乃至中国学术界的一次重大收获”；“是继秦兵马俑、秦简、秦木椟之后，秦地下文物的又一次重大发现。”正如考古学家袁仲一先生评价道：“这是中国古代职官、地理研究的一次里程碑式的极其重大的发现，其中大量问题需要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好好消化。”秦封泥的“摹印篆”文字，是秦始皇“书同文”制度的重要见证，也是目前具有科学考古的重要文物，我们进一步的研究和展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汉承秦制。印章文字，特别突出。如1968年在陕西咸阳狼家湾发现的、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的西汉“皇后之玺”，1954年在陕西宁强阳平关发现的、现藏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的东汉“朔宁皇太后玺”，以及1993年出土于陕西咸阳北周孝陵，现藏陕西咸阳市渭城区文物保护中心的“天元皇太后玺”，都是那个时代的“缪篆”文字记录；而1981年陕西旬阳县发现的、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的西魏独孤信十八面炭精印，不仅是中国考古学史上的一次重大发现，而且开创了“楷书”入印的先河，尤其是独孤信一人多职，一官多位的特殊身份以及“天下第一岳父”美称和故事，至今还在三秦大地流传。
秦封泥的特点
中国文字的演变经历了甲骨文、金文也叫“籀文”（大篆）、小篆（秦篆）、隶书、楷书、行书等几个阶段。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推行“书同文”制度，确立小篆为全国通用文字，推进了文化的一体化进程，秦封泥文字就是这一制度的积极践行者。
一是入印文字，统一规范。小篆入印、工匠凿刻，传承了秦小篆文字文明；二是印面大小，方寸之间。规定使用范围、制定了大小规格，提升了秦印章的科学化管理；三是文书封缄，钤盖印章，印章首先进入文书程式，泥丸封碱，印章按捺，实施了秦官印艺术的再创造；四是内容大多为三公九卿、宫殿苑囿和郡县亭里及其所属官署、官员、官职，堪称“秦代中央档案馆”。
秦封泥文字反映了从大篆到小篆的演变轨迹，秦封泥的本质属性是印章，也就是说秦封泥再现的就是秦代官印的本来面目，秦官印具有凭据、信用的作用，本身就是秦代政治制度的产物，也是率先使用秦小篆的重要载体，是“书同文”决策的积极推行者，况且前所未有的实施了“三个转变”：一是从“封物”到“封书”的转变，体现示范作用，让秦代官印的价值得到升华；二是从“物勒工名”到“以检奸萌”的转变，再现创新作用，是我国最早《保密法》的刍形；三是从“官员身份凭证”到“国家管理层面”的转变，展示引领作用，“三公九卿”及其所属“郡县亭里”，层层上报文书，下达命令，确保了政令的畅通，中央集权从而得到巩固。
秦封泥的传播
“书同文”制度在现代社会中的启示与意义有四点：一是加速了文化的融合和传播；二是促进了商品和信息的流通；三是使得国家的政令能够更加有效的传达和执行；四是增强了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以“三公九卿”官僚体系和郡县管理制度是中央集权治理的精髓，“书同文”“车同轨”不但革除了旧体制的弊端，也为民族文化的深度交流和融合清除了障碍。我还以“书同文”重要考古成果的秦封泥为例，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西安唐皇城墙含光门遗址博物馆）是全国珍藏和展示秦封泥的重点文博单位，在350多个品种、781枚秦封泥中，有国家等级封泥100枚，自2014年推出“秦封泥特展”十年多来收到很大的社会反响，每年大约有近2万多观众参观，感受大秦封泥文化的博大精深。
尤其是近年来策划的原创“封泥中的大秦帝国”展览巡展，走出西安，分别赴陕西宝鸡、安康，浙江安吉，山东济宁、日照、聊城，河北邯郸，广东广州等五省八地，共举办八场累计接待观众达82万余人次，使“书同文”大一统理念深入人心，带动促进了当地的文化建设的发展和繁荣。
秦封泥的展望
在我20多年的长安印学专题研究中，感受最深的是以秦封泥为代表的陕西文字文物，还有其它朝代，如汉代、西魏、北周等出土的官印，其实用性、民族性和时代性三大特点表现的尤为突出，同时在中国历史、地理、文化等方面研究中发挥了重要的见证、补证和佐证的作用，成为“文物会说话”的“活化石”。
秦封泥文字，是秦官印文字的艺术再创造，是秦始皇“书同文”制度的重要见证，中国书法和中国篆刻，就是形象地传承和传播了中国文字的精神内涵，2009年10月双双蝉联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彰显了我们中国人的文化自信。而以秦小篆文字作为字头的《说文解字》流传两千多年，至今还是我们文字追根溯源的“宝典”。
文字文化传承，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责任和义务，希望这期“文物会说话”节目，能得到广大观众的喜欢，能为我们今天的精神文明建设做出新的贡献。 |
